宁无佛勿有刀

如我之前在《蒋经国与本因坊秀哉》所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屠刀不是杀鸡杀狗的菜刀,屠夫也不是如君士坦丁那样垂垂老矣,心怀报应恐惧的懦夫。

天堂五分钟中连姆尼森扮演的角色,在受害人弟弟第一次放弃复仇的情况下,主动前去为自己罪行道歉,。在33年前案发之地一番打斗后,二人从楼上摔下,如同再生一般的他道歉之余,告诉Joe,每天醒来脑海里首先出现的是女儿们的笑脸,而不应是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人物。这是真正的道歉,不只为自己的解脱。

类似的另一个为自己罪行道歉情节,是谍影重重第二部中伯恩的道歉。本来已经脱离险境的伯恩,却出乎围捕众人的意料地前往俄罗斯。恢复记忆的伯恩这几乎是自投罗网之行,只是为了向自己第一次行动的受害人的女儿道歉。

在破旧的公寓中,之前遇佛杀佛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伯恩,面对受害人的女儿,如同犯错的孩子般,最后在道歉的低语声中,贼一般低头离去,没有勇气再直视对方满是泪水的脸。

那是我感觉谍影重重系列中最难忘的一幕,也是马特达蒙最精彩的演出。

顿悟也罢,渐悟也罢,放下屠刀总是正途。但谁人的痛谁人知,屠刀下的冤魂与阴影,又怎是一个解脱救赎所能消散。

狂热也罢,职责也罢,善良要强过渊博知识,独立思考要先于盲目服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怪被称为仁之最高境界。

好演员连姆尼森

斯皮尔伯格盛名在上,当时就想当然电影名不副实的责任在辛德勒的扮演者连姆尼森,认为其演技拖了电影的后腿,也难怪《辛德勒的名单》横扫那年奥斯卡各大奖项,而男主角却名落孙山。

后来了解了斯皮尔伯格的电影风格,也算知道错怪了连姆尼森,但为其演技惊叹的是看了《天堂五分钟》。

不是每部优秀电影都全剧精彩,但也有好电影看几分钟就能判断其价值,《天堂五分钟》就属于这样的电影。

这部以上世纪70年代教派冲突的爱尔兰为背景的电影,情节并不复杂,人物关系也是简单明了。连姆尼森扮演的Alistair17岁时为了扬名立万的虚荣,杀人入狱12年后,一直背负着沉重罪责感,希望能够得到死者弟弟的宽恕。而死者弟弟Joe目睹哥哥身亡,之后33年也生活在母亲愤怒责骂的阴影中,希望用复仇来洗刷自己的罪责感。

我从小喜欢的都是那种快意恩仇的故事,对那种所谓以德报怨的“西方泛人性论”(高中语文老师的评语),一直持排斥的态度。

但这部影片导演利用平缓但紧凑的剧情,演员通过细腻真切的演技,将这个复仇与宽恕交织的故事,拍得自然而感人。而连姆尼森扮演的Alistair与之前的辛德勒全然不同,只能说,这才是他真实的水平。

好的电影不一定非要大制作,大场景,有一个好故事,有几个好演员,就足够了。

半部影片观感

如同小说一样,我对悲剧类的电影也缺乏看的兴趣或者勇气。80年代末看过纪录片《大屠杀》后,《辛德勒的名单》久闻大名,但却也是敬而远之。直到有次在泰安出差,无聊之际才看完电影频道播出的《辛德勒的名单》后半部分。

就我看过影片部分而言,我并未觉得有评论的那么优秀,尤其是德国战败辛德勒逃亡前那段,看着怎么有种国产革命片的感觉,直到后来看斯皮尔伯格拍的《战马》的结尾,才明了原来这就是斯皮尔伯格的风格,所以他在看另一部反应犹太人灾难的电影《美丽人生》时,几乎愤然离场的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

学习与独立思考

在诺曼底朱诺滩的纪录片中,有一个德国士兵的回忆,在盟军猛烈的炮火中,他第一次向上帝祈祷。

早在一战结束时,一个美国参战将军在得知凡尔赛条约内容后,惊呼道:这不是和平,这是20年休战。

那个德国士兵那时候也不过20多岁,第一次祈祷,也就意味着在他成长过程中,他已经放弃了祖辈们的宗教信仰,而生活在一种仇恨之中。这种仇恨使他们那代人逐渐丧失了良知,与其说希特勒引导了德国人的仇恨,不如说德国人的仇恨催生了希特勒。

一个德国军官在战败后反思,他不是因为输掉战争而羞愧,而是自己思想中有那么邪恶的东西的羞愧。

电影《黄昏清兵卫》中,清兵卫在与女儿谈及为何贫困仍要学习时,告诉她,学习论语让人学会思考,无论世道怎么乱,总有一份安身立命的价值在。

德国人辛德勒本身也是纳粹党徒,他能成为义士,固然人性使然,但更重要的是,是其有独立的思考,这种独立思考使他的人性不致在仇恨与荣耀的狂热中泯灭。

但在“全民性”的狂热中,有多少人能够独立思考,又有几个统治者希望自己战车驱赶的民众能够独立思考。

独立读书,独立思考,不枉此生。

生命的脆弱

周六在乐乐奶奶那里陪着她看了一会电视,是有关诺曼底登陆朱诺滩加拿大士兵的纪录片。片中老兵回忆D日那如地狱一般的滩头阵地,看着战友倒在身边,自己按照教官的教导,杀死前进路上一切活着的敌人。而年老之后,回忆往事,却也感伤自己和战友为了使命而战,而那些死去的敌人,也和他们是同样的人。

这些为了终结纳粹暴行而浴血沙场的勇士,有自己的信仰,而那些为纳粹而战的德国士兵为何而战呢?西线德军官兵曾以没有东线官兵那样的暴行而自傲,既然知其暴行而与之为伍,也是禽兽之类。

我一直在想,现实如吴清源信赖的大师兄井上一郎,应征入伍并因战争的摧残在战败后英年早逝,以其为人,会在中国烧杀抢掠吗?虚构如违抗家主之命不肯杀生的清兵卫,会屠戮妇婴吗?

但如武士清兵卫最后还是战死在皇军炮火下一样,人一旦被裹挟进因贪婪暴虐而起的战火中,都是那么脆弱,无论是高尚还是卑劣,这是时代的悲剧,人类的悲剧。

止步于失落

有时候回头看看,感觉自己很失败。和读书不求甚解一样,日常也是逍遥于起点与终点路途之上,却总要扣门而不入。曾在90年代开头拉着外甥的手在纬四路上一次次散步于纬八路和纬十一路之间,却离着吃货的圣地只有一条街的间隔。90年代末第一次升级计算机,到了山大路口满足于买到合适的内存,却不知往前100米,才是PC的的海洋。

学习上也是如此,总是满足于小有所得,却懒得再进一步。手拿大学老师给的下山赠送法宝,却在看到Excel之后,以为数据库止于此。好容易学会了Linux+MySQL,却又驻足于单位的C/S架构,还要麻烦张老师每天往返鲁能大厦于营业部之间费劲查询。

曾经非常怕儿子和我一样,也是如此。这次看到儿子那历史重现的成绩,再看看那还不如我的政治成绩,立马想到了小学时给儿子的定义:儿子不傻,只是憨而已。

儿子估计难以取得一流的成绩了。这固然有他兴趣分心的的因素,还有其性格的因素。面对学习内容,他总是难以立马转换到考试的思路上,而是总要过过脑子,无论时间还是精力总是一种浪费甚至是掣肘。

乐乐的爷爷从来没有对我的成绩表现出过哪怕一丝的不满,我也本不必对他过于苛求,只是这个时代,已经不是我们那个可以傻乐的时代了。

粉墨登场专家辈

早晨在送儿子上课的路上,经过山东电视台大楼的时候,看到滚动的新闻上,正在播出有关专家对7月7日纪念日的解释。无非就是表示8年和14年并无厚此薄彼的意思。

中国最不值钱的就是那些有需要的时候,蹦出来弥缝熄火普及“基本常识”的专家。918和77课本上的定义,我现在还记忆犹新,本就没有厚此薄彼,但现在淡化只是为了政治需要而已。专家们不是不知道,但食人俸禄,垂涎爵位,也乐得冒专家之名,行奴才之职,也算是够本的买卖。

历史就在这等“专家”的涂描下,越来越模糊。

被淡化的77

7月7日,这个曾经特殊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被淡化了。

这本来只是一个标志而已,是对那个艰难岁月的一个记忆的标志而已。和党派无关,正面战场与敌后根据地无关,面对强寇,只要拿起武器,便是勇士,便是英雄。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书生,能踏上漫漫流亡之路,就无愧先祖宗师。

如果不是这段岁月对我民族带来的苦难如此深重,本可以被称为英雄的时代。平民也罢,名将也罢,其英名置于千古而不遑多让。

游戏人之本性

人民日报不愧为中国第一媒体,两篇文章就让腾讯的股价跌出一个新浪微博来。媒体发言,腾讯只是抖一抖,破财而已,但如果有关部门动手,估计腾讯就要放血了。

有关部门是中国最神秘也是最有权势的部门,但一般只是关注,动手的就是具体的部门了。04年在有关部门的关注下,以CS等游戏血腥暴力,毒害少年儿童等罪名,由广电局动手,封杀了网络游戏相关的电视节目,CS从高峰开始衰落,旅游卫视最受欢迎的《游戏东西》停播,段暄,栾评等一批暂露头角的主播被迫转行。

但那次封杀并没有阻碍之后以传奇,魔兽世界等网络游戏的兴起,随着网络高速发展,网络直播已经替代了电视直播,英雄联盟的转播权已经卖过亿元,段暄等只能自谈叹生错了年代。

现在手机游戏又因其简便易得,跨平台门槛低,大有与网络PC游戏分庭抗礼的架势,至少儿子在讨价还价争取到的游戏时间内,已经放弃魔兽和守望先锋,选择手游了。

在游戏产业已经形成的情况下,有关部门也在关注,但已不再轻易动手,因为那波及的已经不是几个游戏,几个节目,几个主播的利益了。所以腾讯表表态,做点让步,只求破财不伤筋动骨就好。

国外专家言游戏是人的天性,鲁迅先生就在文中提到过,看来是非常悠久的理论了。孩子们喜欢游戏,本无可厚非,在游戏中可以获得胜利征服的喜悦与满足,失败挫折无需掩饰的愤怒与悲愤,这些是他们在家庭、学校生活学习中难以获得和体验的。

孟子的舍生取义,是因为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而让孩子们不沉迷游戏,除非有能更吸引他们的事物,但在现在的社会环境及教育体制下,少之又少,这又反过来把孩子推向游戏的怀抱。

游戏是人之本性,好逸恶劳也是人的本性,孩子们能不因游戏荒废学业,难啊。也算是孩子成长路上必须经历的修行吧。

游戏商业化功过

昨天孩子们期末考试结束,趁着成绩还没有出来,传统的家庭聚会提前进行。饭桌上谈到我的网络昵称,我解释到其中的数字和08年那场灾难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名字其实早在2002年就启用了,算是当年我们半大不小的朋友们网络游戏的记忆。

那是CS风靡大江南北的年代,宽带已经开始普及,我们去网吧唯一的目的就是组队玩CS,为了更好辨识组队,大家觉得还是需要起个战队的名字,而这个名字出奇的一致,就是使用我们最为熟悉的交换号。

那时候我们已经过了对游戏狂热的年龄,玩游戏更多的是一种工作之余的调剂,同事朋友间的交流。记得已经跳槽的w同志,得知我们中午在网吧打战队,立马打车赶到,可惜刚调整好换枪组合键,买好装备冲去基地就被干掉了,而比赛时间也到了。

CS随后的衰落,不是毁于随后传奇等网游的兴起,而是毁于其开发商对玩家需求的冷漠和商机的迟钝。

去年我在帮乐乐姨家哥哥装机的时候,安装了说是很火很流行的CF,当游戏开始,我一看,那不就是修改了地图,更换了皮肤的CS吗?韩国人和腾讯将这一款流行于网吧,自生自灭的一款游戏变成了摇钱树,而CS开发商就是坐在河中金沙堆上听任金沙流逝。

我们在聊天时,孩子们每人抱一个手机在那里玩着游戏,兴高采烈。现在玩游戏已经越来越简单易得,而游戏也越来越商业化,在这种趋势下,对孩子们而言 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