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精彩的《零点》

在陪考之前,我也是做足各种准备,为了打发时间,从价格较低的阿加莎小说里面选了一本,准备在考场外面看书打发时间。
但看书的确需要没有杂念的心态,考试两天半,kindle就没有打开过。
新星出版社的阿加莎系列为了区分小说主角,封面用了不同颜色。波洛系列是蓝色的,马普尔小姐系列是红色的,其他杂七杂八的用的是黄色的。我买的那本《零点》是黄色的,本来兴趣也不大,陪考之后也没有翻看。
这几天世界杯进入淘汰赛休息期,没有球看,就把那kindle拿出来翻看打发时间,一看就没有停下来。
很久没有看到让我放不下的书了。
《零点》在之前网络阿加莎小说的评论中也看到过,几个榜单里排名还非常靠前。我喜欢波洛系列,是因为他的干脆利落,这部虽然不是波洛系列,但却更甚于他。
小说从几个身份不同,性格各异的人物开始,随着时间推进出现的这些人物,看似繁杂不相干,但线索却都指向9月的一个阴谋。
到了九月,人物相遇在一个海角,随着时间由月到日,再到小时,谋杀终于如约而至。然后就是反转,再反转,即便猜到了凶手,猜不到行凶手段,也猜不到行凶动机,现在的侦探片都已跳不出此套路。
这篇小说还有一个贯穿阿加莎作品的主题:公正与正义。开篇以老律师对法律公正的质疑开始,整个小说中几乎每个人都对此提出自己的观点,或过激,或不屑。
而凶手行凶也许是为了讨还自己的公正,但这非法非正义的公正,被意外的证人和警官用他们默契的“不合法”的正义公正所击溃。
在阿加莎的小说中,正义的公正可能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所以,对东方快车谋杀案中波洛流泪的改编,不止我,估计阿加莎老太太也无法接受。
小说以阴谋开始,以浪漫结束,阿加莎的小说的结局如案情一样,真是很难预料。

居所之感

我自认对物质生活要求不高,但却也做不到随遇而安。323的那两年,依然是我现在仍挥之不去的阴影。
但上苍眷顾,除去那两年,无论上学还是工作,除了情投意合的同学兄弟,住宿条件都算是当时条件下最优越的了。
再往前推算,在我最初的记忆里,虽然房子条件一般,但至少已经算是定居下来。
而乐乐的两个姑姑则没有那么幸运,按照远离家乡,从胶东到鲁中娶妻生子的乐乐爷爷的讲述,在那些年里,我们全家是在不停租房、搬家中度过的,有时是半年就要搬一次家。从农村到城镇,家的条件越来越好,感觉越来越亲切,越有依赖感。
工作后有了自己的房子,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按某人的话,就是从没见过我的眼睛那么亮过。老房子已经不止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而且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而从出生就生活其中的儿子,应该也有同样的感情,所以此前即便出租也是不舍。
在为了儿子走出租房那一步后,似乎一下子也把心理负担放下。决定难下,但改变也没有难,就这样走下去吧。

为学租房

儿子中考成绩出炉后,租房事宜也就紧随有了结果。房子离学校只有不到10分钟的步程,98年的房改房,熟悉的条块木地板、墙围、灯具,进门后倒也毫无违和感。
在将房子简单打扫清理之后,马上就要进入蚂蚁搬家般的倒腾进程了。
本来对租房子还是有些心理抵触的,一是舍不得原先熟悉的家,再者总感觉原先的家离学校并不远,上学这点辛苦还受不了吗。
但我主意的改变,与其说是因为儿子成绩,不如说是因为儿子学习的态度。这个态度在陪考的几天里感受的非常明显,平日学习总觉得有些懈怠的儿子,在这两天半里面表现出来的“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之心以及一分不舍的求道之心,的确大大出乎我的意外。
儿子有此学习之心,足矣。
三年前,在学校的选择中,我们替儿子做了一个无奈的选择,三年后,儿子的努力让那个选择没有成为遗憾。
在总结儿子初中三年成果时,有两件最为满意:一是比成绩更重要的全科A,再就是视力依然在5以上。
这两件,厚着脸皮说,我们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功劳的。后面需要做的,只是尽力做好保障工作了,也许省下的那些许时间与精力,可以让大家都少些遗憾。

第一次当家做主

儿子考试期间,在送他进考场大门的路上,几次想开口嘱咐些诸如忍着点,别作了等之类,但犹豫在心中还是没有出口,因为估计说了也没用。
原先每次考试前,例行玩笑就是的跟儿子说:放开考,上次给你爷爷烧的纸够多。但从看完儿子考场那独特的布置后,这个话题,终究也没有开口,怕是不敬。大人物在上,儿子只能靠自己了。
在十年前那最后分别时刻,乐乐的奶奶默默收拾着东西,无人管的我,违背了乐乐爷爷最后的遗愿,把他留在了济南。
作为家里的老小,从小到大,不管高不高兴,我都是按照家里的规划好的路行走着。那应该是我做出第一个大决定。
做这个决定,有我的私心,也有我的担忧。乐乐的爷爷当年毕业后告别父母远离家乡,也有自己的私心,只为远离烦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想必会后悔当年的决定,所以他想安息在故乡,陪伴自己的父母。我却违背了他最后的愿望。
信灵魂,不信神明的我其实没有指望他老人家保佑乐乐,只是怕世间的距离会让小子忽略了仪式,淡忘了亲情。
希望他老人家能理解我的自私地决定。相信他在不远的天上,看到他孙子成长,呲牙笑着,不会在意。

30年轮回

三十年前,我参加中考。由于凭空有了20分的加成,让逢考必生病的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完成了考试。考完最后一门后,和同学聊了一会后,沿着操场往外走,抬头间,正看到此前一直强装镇定乐乐的爷爷骑车从学校北门过来。现在依然记得他脸上那充满意外的表情,应该是意外我竟然如此的轻松。
30年后轮到儿子参加中考。而本来号称考试大心脏的他,却意外的紧张,甚至焦虑。在去考试的车上如我当年一般干呕,晚上躺下后,还能听到他在床上因懊恼数学丢掉的3分,纠结物理多选1分而不住反侧。也许,他只是想通过这次考试给自己三年的努力一个交代吧。但当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校门时,就又立马变回到那个没心没肺的他。
与30年前相反,考试前后我倒不是很紧张,即便陪考中的焦虑也仅仅是因为担心儿子考试过程中的意外。但随着考试成绩公布日的来临,内心却莫名开始紧张起来。考试后在原先乐乐的爷爷收藏的宝贝中,意外找到了我中考的成绩单,紧张之余突然有个念头,儿子不会和我考一样的分数吧?
有时我就是这么邪门。
意外找到成绩单,更意外的是那成绩是如此拿不出手,只是被过度轻松的心态和录取排名掩盖忽视了。而正是这种忽视,决定了我日后的坎坷波折。
中考结束,儿子给我们,更是给自己三年的努力一个相对满意交代,也算是和他那考试分数予取予求的大姑姑打成平手了吧。
旧的一页已经翻过,继续努力吧。

分别十年

今年清明节我和乐乐两个姑姑去玉函山扫墓,回家刚进门,快十岁的小外甥忙迎上来,很热切地问我:“你们扫墓哭了吗?”

我告诉他,我们没有哭,只是在墓前开心地回忆我们和他姥爷在一起时快乐的事情。

外甥很不解地走开了。

按照乐乐大姑姑的话,乐乐爷爷去世后,在我们心目里,他就像只是出去买报纸一样,感觉他随时会笑着开门归来。十年了,一直如此。

所说如此,但十年前今天的分别还是那么痛苦。

当前一天我们手忙脚乱将他送进医院时,并没有想到分别会如此快的来到。当他在病床上躺下时,突然对我说:“没想到老了受这种罪。”我一时不知如何搭话,只是没头脑问了一句“受什么罪?”

他说了一句“这还不是受罪。”就没再说话。

这也是我们35年间最后的对话。

回家收拾东西的路上,我感觉到分别终于就要来到了,在经历了两年与病痛的抗争后,他选择了放弃。

乐乐的爷爷是一个自爱的人,他无法接受不公,不愿承受委屈及痛苦。他这两年来的坚持的动力,不是对生的留恋,只是对亲人和亲情的不舍。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留给我们短暂无措的痛苦,和无限快乐的回忆。

我不信鬼神与神通,只信魂灵与转世。即便如此,我仍自私地希望他魂灵陪我们左右,而不愿他转世彻底与我们分别。

他也许终要离去,还好,有美好回忆陪伴我们。

仍在的美食:一户侯

儿子考试结束放松期结束,今天进入学习阶段。下班后我接着儿子,沿着文化西路往家走,一边走一边商量吃什么补充体力和精力。
这一路似乎很容易达成一致,自然是一户侯白斩鸡了。
一户侯应该是20多年以来能存活下来,为数不多的餐饮店铺了。因为就在佛山苑附近,也是我们工作后最早发现的美食之一。
发现者应该还是美食探马bing。那时候的店铺门头也不大,是楼上楼下两层,我们一般都是买了带回宿舍吃,偶尔也到二楼围坐在窄小的餐桌四周开吃。一般都是人均四分之一只鸡,搭配开胃的夫妻肺片,加上一碗蛋花汤。
那时候人不多,但也没有断过人。谈吐举止傲气的老板,似乎给人一种店大欺客的错觉,为了这个我们也曾赌气发誓不再光临,但没过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今天拍了近20分钟的队,主要时间花费在等蟹肉蒸包出笼上了。记得当初,白斩鸡和蟹肉蒸包似乎并不是一家,卖蟹肉蒸包的小摊在路北,我们一般是先买包子,再去买白斩鸡,后来就直接在白斩鸡店里买包子了。现在蟹肉蒸包似乎比白斩鸡更受欢迎。
儿子也算是见证了文化西路的变迁,我买齐晚饭出来,等在外面的儿子对我说,原先白斩鸡店铺好像在那个位置。
美食永留记忆,记忆让美食添彩。

考试完毕一身轻

昨天儿子考完试,就和同学们商量着要玩通宵的游戏。
既然考完了,随他去吧,反正野兔子也蹦哒不了几天。晚上我早早就顶不住睡下了,今天早晨还是习惯性的那个点起来了,还好,说要打通宵的那位在床上睡得呼哈呢。
等他起来问他几点睡的,他还挺自豪地说是3点。好像这也算不上通宵吧。
按照计划早上领儿子去新华书店,刚进入泉城路,老的还没说累,小的反而开始叫苦了。看来考试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消耗的不轻。
于是改变计划,先到芙蓉街,把之前垂涎已久的小吃尝一下。漫步芙蓉街,先品尝了例行的国足臭豆腐,然后几乎没有犹豫地买了章鱼小丸子、铁板鱿鱼、生煎、薯串,最后又各来了一杯饮料。心满意足之余,又盘算下次来再尝尝别的。
吃饱了之后,这才来到新华书店。今天是工作日,学生大部分也没有放假,童书区没有人,但书也没有新出版,也算遗憾吧。
这样幸福的日子,对儿子而言本来稀缺,但也越来越少了。

陪考结束

两天半的中考陪考经历终于结束了。
其实这两天半日子过得挺逍遥的。最后半天背着孩子们忙活散伙饭的准备工作,前两天就到另一位同考场考试的家长的租房内喝茶聊天。
虽说喝茶,但心里还是挂念着考试进场,不时看看表,算计考场内的两个小子考到哪一步了,但相比考场外等待的家长们,已经算是轻松的了。
儿子也焦虑,但仅限进入考场大门,进了大门,与同学们汇合之后,就把焦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真正焦虑的应该是儿子班上的老师了。除了学校召回,正班副班都在考场等候区严阵以待,本来已经够焦虑的了,周围还是一群没心没肺的学生们。不敢询问学生的考试情况,只能偷偷在家长交流群了解情况。而对学生们叽叽喳喳对答案,也不敢加以评论,怕伤了膨胀者的信心,卸了忐忑者的士气。
老师的焦虑,学生们什么时候能够了解。
难得儿子有孝心,在劝我不要在外面等他未果后,又让他的叔叔劝我。
儿子孝心可鉴。只是他也太低估他老爸的智商,就算不去喝茶,我也会到处逛逛,不会在门外炽热阳光下傻等的。
初中毕业的儿子,和小学时候一样,虽然不傻,还是憨。

十年前的生日

据乐乐奶奶说,我出生的时候正值中午时分,她在梦里梦到栏里的一头小牛。如此说来,我也就是一个操劳有度的命了。
记不起什么时候家里开始为我过生日。生日礼物没有(值钱的礼物都是靠考前谈判用还说的过去名次换来的),一般都是乐乐爷爷操持,早期是全家看电影,后来就是凑在一起吃饭。过生日过成了习惯,毕业那年为了回家过生日还错过了次重要的就业机会。
10年前生日那天,结局已经注定,已无心顾及。但电话里他们依然还记得,我就说不要买饭了,我买个肯德基套餐送到医院吧。
下班后因为路堵,就步行走到大观园。那时天开始阴下来,空气又闷又潮,刚经过上一年718的天灾人祸,济南人已经有了忧患意识,路上不时听到有人电话打听哪里开始下雨了。
等从肯德基买了套餐出门,雨点已经开始砸下来,挤上101公交车,只听到周围电话声此起彼伏,都在交代家人千万别出去。等到了省立医院站,雨已经成瓢泼状,车门打开,我挤过犹豫不决的人墙,往医院跑去。
那时还是很能跑的,至少还能跑的动。
到了病房,谈话中他们显然已经从窗子里看到了我。我默默看着他们两个默默地吃着,没有什么比知道结局,也彼此知道对方知道结局更让人心伤的了。
10年过去了,我从被招聘拒绝的年龄门槛到了被清退年龄的门槛,而乐乐的奶奶即便在提示下也记不起我的生日。无所谓,那年之后,生日已经没有之前的意义。
唯一不变的只有幸福的回忆,唯一快乐的变化,只有小子的成长。